靠海的城市來了一封信, 說那裡下雪了. 輕輕的, 薄薄的, 飄啊飄的, 和你想像的寒冬厚雪不同.

" 聖誕節去了一個朋友家," 你說, " 原來他們一家人都是學藝術的!", 你的語調微微的揚了起來, " 一個跳西班牙舞的阿姨, 一個學芭蕾的妹妹, 一個哥哥在報社作攝影師, 跟他們說話好有意思!" 我聽出你聲音中忍不住的神往, 心裡微微一陣酸意.

那女孩長什麼樣兒? 是不是如同她跳舞的姐妹阿姨一般纖維美麗? 她一定很對人很親切, 就像那些有哥哥們呵護的小公主們一般, 總是善良溫柔令人心動. 你是不是, 有那麼一刹時把我拋在腦後, 沉醉在她晶瑩明亮的眼睛裡?

我沒有說話, 你那裡飄著雪, 雪白的城市; 我這裡下著雨, 雨落在心裡.

" 你怎麼不說話, 我的小公主?" 你突然斷了原本的話頭, 輕聲問起我來.

你還知道叫我小公主.

" 傻子, ", 你笑了起來, " 又胡思亂想了? 我的大小姐--"

我怎能不想? 隔著大海, 三個多月的分離, 往後還要有好些年的分離, 我怎能不想?

" 喂, 我都沒跟你算那麼多男生圍在你身邊的帳, 你倒擔心起我來了?", 你調侃的說.

對哦, 我都忘了, 那些熱情的義大利人, 可愛率直的新加坡小男生, 總是隨叫隨到的台灣男同學們....我總想著你, 所以沒把他們放在心上, 沒想到倒是你留上了神.

我笑了出來, 總算放過了你.

這個一周一次的電話, 總是如此, 開始時興高采烈的報告這一周所見所聞, 然後總往往有人開始吃味, 最後再以溫言軟語收場.

親愛的X, 什麼時候我們可以一起看大雪紛飛? 在冷天裡感受彼此的溫度,不可或缺的暖? 你可知我在這裡昇起一座小小紅泥火爐, 小心的護著火, 準備你隨時到來都能給你溫暖?

晚來天欲雪, 能飲一杯無. 有一天, 停下腳步的旅人會這樣問我.


Dec, 2002, Pari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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