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上海的時候, 朋友介紹我聽 ”吉祥三寶”。

乍聽這名字, 我只覺得好笑, 又是哪裡來的俗歌俗人? 我心裡這樣想。

待朋友音樂放下去, 我卻愣在當場。 歌曲中,一個渾厚的男聲, 圓潤的女聲, 還有,一個小女孩兒清澈嘹亮充滿喜悅的聲音。

一個最最原始, 如新生兒般純淨的聲音直直敲進我心裡。

原來吉祥三寶是指爸爸, 媽媽, 和那個小女兒。

“ 妳可以買一片回台灣喲。”, 朋友說。

後來些天, 我沒有時間專程去唱片行, 只得抽空到旅館附近的家樂福去找, 卻怎麼也找不到。

後來回台之前, 在上海機場找到一張, 架上只餘最後一張。

回到家中, 混亂了些天, 好不容易把家裡又打掃乾淨, 一切歸定位。 今晚才有空把CD拿出來聽。

蒙古草原來的聲音, 把我的魂都要勾走了。

那聲音, 像大風吹過草原, 遼闊悠遠、無拘無束;情致敦厚、令人低迴。

剛巧在上海時, 曾在地鐵站裡的季風書店翻到席慕蓉的歸鄉書, “席慕蓉和她的內蒙古”。 書裡有許多她一路往北回到原鄉的各式紀錄照片和她的文字。 她說, 見到蒙古大草原, 才知何謂天荒天老。 她的族人們, 在她回鄉之日, 全都盛裝立於路口相迎, 她的小姪女在蒼穹之下, 背對著連綿直至天邊的草原唱出歡迎遊子返鄉的歌謠。 照片裡, 席慕蓉腰際的金黃色袍帶隨風飛颺, 那樣歡快與張揚。

曾經離家數年獨自生活的人, 都或多或少能體會那種歸鄉的激動與淚水吧。

天地茫茫, 只要有個可以眺望期待的方向, 便不致憂傷孤絕至心碎。

我在布仁巴雅爾的歌聲中, 不知為什麼流下淚來了。

總是期待歸鄉, 卻也總是期待流浪。 彷彿總要在離鄉之際, 回頭那一瞬, 才明白故鄉在自己心裡的位置。

我能想像, 那總是騎馬馳騁的蒙古男兒女兒們, 一生縱馬草原在馬背上討生活, 最遠去到天邊綠地藍天相交之處, 在天地之間彷若無拘無束, 實際上隨著四季天候游牧逐水草而居, 亦是莫可奈何。

就像我一樣 流浪的魂帶著我四處飄泊, 遠走天邊。 然而, 又總有千絲萬縷縈繞心頭, 讓我不住回頭…總是來來回回, 來來回回, 走不了, 也留不住…………



Julia, 9/24/2006, 台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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