巴黎今天天氣很好。

在過了好些天又是雪、又是雨、又是太陽,飄忽不定的日子後,今天難得的整天風和日麗。 雖然氣溫始終在三五度左右徘徊,但抬頭便見滿片藍天陽光的感覺總是好的。

剛開始實習的前二個月,一個星期只要到公司報到四天,星期三則回學校上課。 但課時有時無,有也只是半天,因此星期三常得浮生半日閒。

今天就是閒閒星期三。 中午下了課,走出教室陽光滿滿的。 回家的路上看陽光灑在樹梢,風微微的吹,加上一種好以蹺班那種意外得一檔空閒的心情,真是愉快。

從學校回剛搬新家,一路上要換二次公車一次電車,穿過幾個鎮,包括Gif,Meudon,Clamart等。 一百年前左右,彫刻家羅丹( Rodin) 就住在這附近。這一百多年來雖然人世變遷,但那些石板街道,大片的森林公園,甚至很多石砌建築都還有一種非常懷舊的情調。恍然想來一百年前也有一個這樣風和日麗的午後,也剛好羅丹就走出工作室,在這附近散步。

想起羅丹,便不免想起他與卡蜜兒的種種糾葛,卡蜜兒下半生都關在在精神病院的遭遇,羅丹無論如何都推不了責任。雖然羅丹在彫刻上的開創性成就的確令人欣賞,但卡蜜兒的情感上才華上的悲劇誰來為她抱不平呢?

然而這樣的下午,似乎比較適合懷念他們初初相愛的時光。一個初在藝壇奠定地位的大師,一個才華洋溢的美麗少女。

穿過了羅丹博物館,羅丹街,羅丹公園,羅丹巴士站,就到了我新家,森林之谷街。 家裡的二隻貓,正殷殷盼著著我回家— 不是想我,而是我回家就會開窗,放他們到後院散散步,草地上晒晒太陽。

雖然,羅丹後來只視卡蜜兒為眾多情婦之一,並甚且認為她對愛情的一心一意令他厭倦,但他初見她時,也是極度愛戀瘋狂吧? 也是有那麼一段時間認為他只需要她的吧? 看他為她作了那麼多彫像,那樣充滿愛戀溫柔的美麗線條。

只是終究到最後,她也只是一隻被遺棄的寵貓,那麼美那麼有才華的女人就這樣在瘋人院度過三四十年。如果卡蜜兒不是那樣高的才情與美貌,是不是就不會遭到這樣的坎坷命運呢?

想起朋友說,才氣就是鬼氣,太有才華的人往往極度敏感,能感應到許多人感應不到的事,也因此遭逢不幸時也就特別難捱。

唉,這樣的下午想這些太沉重,還是去幫我家的貓換水換飼料吧,他們已在我腳下蹭了好久。看看他們,自由自在多快樂,每天上上下下跑來跑去,還有我侍候著她們,記得開窗讓他們出去放放風,偶爾半夜還得忍受她們不爽,用爪子奮力抓門施展少林鷹爪功直到把我吵醒,其兇悍頑劣,讓人完全看不出他們是本該慵懶優雅的波斯貓。

少林鷹爪功玩完了,又換個花樣。有天晚上不知何時悄沒聲息的摸上我的床,就睡將起來; 我直到早上快天亮時才發現身旁多了打鼾聲,睜開眼睛一看,二隻貓正窩在米白色繡金線的抱枕上舒服的睡著。而我,卻得起床上學去了。敢情下次我要上班時,她們也會在旁邊睡給我看。

到底人的一年跟貓的一生是誰活得強些呢?

風和日麗的下午,有一搭沒一搭的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。這種慵懶的下午似乎不太適合動腦,只適合和我的貓一起在後院晒晒太陽,隨便發發呆。.

à Clamart , le 5 fev 200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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