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實, 我曾經是個隱形的不婚主義者. 說隱形, 是因為我以為我不是. 我從來不拒談婚姻, 也從沒說不婚, 但每次臨到結婚關頭, 總是會有些事情發生, 讓我變成落跑新娘.

第一個男朋友, 就幾乎論及婚嫁, 對方父母連幫我們買房子的頭期款都準備好了, 我卻覺得, 不會吧, 太早了啦. 年輕氣盛的自己, 還很白目的當著他們家所有人的面說, 不用, 以後我們自己會買. 這句話一出, 當場氣氛凝結, 男友的父母姐姐妹妹等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接話. 回想起來, 覺得當時還是學生的自己真是直腸子得可以, 完全不會看場合說話.

後來, 談了四年的戀愛, 終究因為太年輕, 最後還是分手收場. 分手的時候也是傷心的不得了, 還奔到陽台去淋雨, 一個人開著車到處兜風, 淚如雨下. 幾度猶豫著復合等等, 但最終兩人還是各自走向不同的路.

曾經也以為, 不可能再那樣談戀愛了, “最初的總是最好”, 當時很認真的這樣想, 感覺這輩子就要這樣心灰意冷孤單的走向自己選擇的路.

結果, 如同大部份的人一樣, 我仍然繼續談戀愛, 仍然有地老天荒似的愛情. 在海邊奔跑, 在月光下漫舞, 在滿天星星下擁吻, 在山上望向遠方, 許下諾言.

然後, 我至今總共收過三個鑽戒, 有四個男人向我求婚過.

第一個鑽戒, 我微笑的收下. 想說, 好吧, 就是他了. 然後我們準備訂婚, 也去婚紗店下了訂金. 然後一路想, 真的嗎, 就是他了嗎?

忽然心裡開始悲涼起來. “ 這一生就這樣了嗎?”, 我看著手上的鑽戒這樣想.

然後我不知不覺的開始準備起出國唸書的事.

最後, 還是分手收場. 當時, 我隱隱然有感覺, 好似幸福接近的時候, 我會特別害怕. 會想, 不是吧? 不是這樣吧? 然後轉身就跑.

不過, 真的其實搞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麼.

後來, 在一個南方小島的山上, 有個男人對我說, 什麼時候嫁給我啊? 妳會不會傻傻的讓我牽著手就去註冊了啊?

那時我很愛他, 很愛很愛. 甚至在不相見的多年之間, 我都還清清楚楚記得愛他的感覺. 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, 他說過什麼話, 我當時什麼心情, 我都如看電影一樣, 歷歷在目.

可是他開口的時候, 我沒有回答. 我只苦笑看著他. 因為我不相信, 我不相信他愛我如同我愛他一般. 我不相信心軟的他能專心的愛我, 而不顧那為他要死要活的前女友. 我總是覺得, 雙魚座的他, 只要我轉頭不在, 他肯定陪伴安慰著他那愛他多年從不計較名份的前女友.

於是我自己放棄了他.

他曾說, 對我求婚會把我嚇跑的.

也許吧, 但我已分不清哪個是因哪個是果, 反正那時我一點也不在乎婚不婚姻, 我只在乎他愛我有多少. 然後那愛的深度, 是以我的尺來衡量, 不是他的.

因為覺得愛不夠, 所以我不要了.

在好些年以後, 終於有一個人, 令我覺得, 和他結婚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, 我們有說不完的話, 在一起也經常笑, 這二件事很重要的. 另外, 我也喜歡他的家人, 非常的仁慈和善可愛.

一二年後, 他用一個月的薪水送了我一枚鑽戒, 於是他的父母和我的父母見了面, 一邊說國語, 一邊說台語, 客客氣氣, 但也充滿祝福的, 希望兩個年紀也老大不小的頑皮孩子就這樣定下來, 讓雙方家長都了了一樁心事.

這次我的大腦並沒有要落跑的意思. 我真的有認真打算要結婚的.

但是我的潛意識不知在上演什麼戲碼, 就在雙方父母都見過面, 開始期待我們兩人自己去準備細節的時候, 兩人開始為很多瑣碎事情吵架, 也為了結婚之後要留在台灣多久, 何時陪他出國唸書等等有很多意見紛歧. 再加上為了何時生孩子的事情吵得不可開交之後, 大吵分手.

分手之後, 一下子我想復合, 一下子他想復合, 但總兜不到一起. 這麼鬧了一陣子, 也就不了了之了.

等到又過了大半年, 我開始有點醒覺. 似乎每次談戀愛談到了要結婚的階段, 就一定會發生一些什麼事來干擾, 然後我很快的就會放棄繼續那段感情. 也許如同那個南方小島上的情人說的, 跟我求婚, 是會把我嚇跑的.

等到遇到蕾爸, 我的理智已經很清楚. 我原來是寧願一個人自由自在的過日子的. 剛好蕾爸年紀也比我小, 更不急著結婚. 所以, 大家談談戀愛就好, 無妨.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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